從古代陶器看中西文化的早期差異(炊器)

1、從古代陶器看中西文化的早期差異（炊器1）中國考古論壇郇翔2010052711:20金岷氏作為陜西歷史博物館的志愿者義務(wù)講解員，經(jīng)常流連在史前時期和商周時期的文物陳列櫥窗跟前，感受上古祖先們創(chuàng)造并遺留下來的物質(zhì)文化，并思考祖先們表現(xiàn)和傳留在精神層面的文化。后來，筆者有了機會去觀看美國紐約大都會藝術(shù)博物館、自然史博物館里的古埃及古希臘陶器，也就有了中華文化與外域文化的對比觀看與思考。筆者感到，從中西古代陶器的差異，可以推測出中國人為什么會用

2、筷子吃飯，而西方人卻是用刀叉吃飯，兩種截然不同用餐方式的一些緣由。筆者草成此文，希望就教于各方學(xué)者專家，并與對此話題感興趣的讀者交流。1，博物館里中國與希臘和埃及的古代陶器博物館里中國與希臘和埃及的古代陶器古埃及古希臘的陶器制作非常精良，令人嘆為觀止，許多造型精美的古希臘陶杯陶瓶，往往就是今天國際賽事里優(yōu)勝獎杯的造型淵源。筆者對其它民族的古文化陶器，滿懷敬意。然而，古埃及古希臘形形色色的陶器，都只是瓶罐、盆盤、杯盞一類的單純?nèi)萜鳎淮送膺€

3、見到古埃及一只大型的方陶柜；它們都被賦于盛裝東西的職能。筆者先后三次參觀大都會博物館，先后在古希臘陶器展區(qū)里逶迤地繞著每一個展柜轉(zhuǎn)了三個來回，沒有發(fā)現(xiàn)類似中國的可以煮飯的炊器，全部都是裝盛性器皿。同樣，古埃及的陶器也都是裝盛東西的容器，沒有煮飯的炊器。中國的古陶器，除了裝盛東西的容器之外，還有一類十分特出的炊器——用來燒水煮食物的陶釜、陶缽、陶鬲(li)、陶鼎，甚至還有陶甑(zeng)、陶甗(yan)、陶灶。陶器被贊譽為“土與火的文明結(jié)

4、晶”。人類很早就使用了泥土資源、土地資源，也很早就學(xué)會了用火，然而那些都是人類對自然資源的簡單直接利用。而陶器，則是人類在自己進化歷程的早期，用土與火創(chuàng)造出來的人工制品，那是勞動的創(chuàng)造和結(jié)晶，是靈感的演進和結(jié)晶，是智慧的積累和結(jié)晶，是泥土經(jīng)受火的歷煉的文明結(jié)晶。人類最初的陶器制品，以用來裝盛東西的容器為最多最普遍。這從古代埃及、古代中國、古代希臘遺留下來的陶器里都可以看到?？赡埽谔掌鞒霈F(xiàn)之先，就已經(jīng)有草編的、樹條藤條編的、竹篾編的形形

5、色色的容器，至今漢字里留下了許多草字頭、竹子頭、木字旁或木字底的容器字。如后文要提到的一種青銅禮器“簋”，這種器物的名字就帶竹子頭，雖然作為禮器的簋是用青銅鑄造出來。陶器時代之前也會有泥土制成的容器。容器，為原始的人類收集和存放生活資料，帶來了方便。但是，用植物莖枝葉編織出來的容器，泥土容器，都不能盛水。盛水陶器的出現(xiàn)，無疑極大地方便了古代人的生產(chǎn)勞動和日常生活，因而盛水器被古人格外看重。因此古代奧林匹克運動會，就把能裝水的陶杯陶瓶作為

6、對競賽優(yōu)勝者的獎勵。古代中國的陶器里也有一類專門的汲水器和盛水器。特別由盛水器發(fā)展出了一種尖底瓶罐狀的“攲器”——這種尖底器不可直立放在地上，而要用繩索穿過吊耳掛起來。當水僅裝大半瓶時，這只攲器的整體重心在兩只吊耳之下，能保持穩(wěn)定的直立狀態(tài)裝水；當水灌滿時，重心移到了吊耳之上，引發(fā)瓶罐傾倒，罐里的水全部流出來——這是中國人“謙受益，滿遭損”這句哲理格言的物化形象。在陜西歷史博物館里，能見到這種“攲器”；而且在山東曲阜孔夫子的故里，至今還

7、展示有前人流傳下來的青銅質(zhì)攲器。在沒有盛水容器，而又已經(jīng)進入了熟食階段的先民，顯然只能把食物放成羹成湯了，中國先民開始能吃上帶湯的食物。《通鑒前篇外紀》就有“黃帝作釜灶，而民始粥”的傳說記載。用陶器來煮飯，是中國在新石器時代陶器制作和應(yīng)用的一大特色。在此之前烘烤而食的更早的熟食階段，是用手直接抓拿食物送進嘴里的吃飯方式，這在全人類的初期，都是一樣?？墒牵髞碇袊让裨诔詼诚★?、肉羹菜湯的時候，也會繼續(xù)用手指直接去抓、去舀嗎？特別是寒冬

8、臘月的季節(jié)，不能趁熱而食，非要等涼下來能用手指去拈、去撮了，才好喂進嘴里去，那顯然不是一個很好的方式。于是，祖先們使用了輔助進食的工具，用兩只細長的棍子把帶湯的食物或者熱的飯菜喂進嘴里——這種能借助工具間接把熱的食物送進嘴里的吃飯方式，成就了中國人用筷子吃飯的模式。這是中國人用筷子吃飯，在物質(zhì)層面的原因，屬于形而下之器。西方的先民沒有用陶器燒水（或者說，沒有燒水的陶器），他們的食物烹調(diào)始終是以烤制為主要方式，（直到現(xiàn)代仍然是）烤肉烤魚烤

9、火雞烤面包……。習(xí)慣于喝涼水的生活習(xí)俗，也使得他們習(xí)慣在烤熟的食物涼下來不燙手了，再用手去拿取并送進嘴里吃。后來，在一些莊重、講究的場所，不再用手直接抓拿食物，而是用上了刀叉，這是西方飲食文化里使用餐具的禮儀。中國人用筷子吃飯的方式，后來也加進了禮制文化的因素，是在精神層面的原因，屬于形而上之道，筆者將在后文里敘述。這種由原始陶器的差異導(dǎo)致中西民族之間最基本的習(xí)俗文化發(fā)展出巨大差異的現(xiàn)象，筆者感到，就像畫出的一個角度幾何圖形一樣，從同一

10、個原點（陶器）出發(fā)，然而順著兩個不同的方向（有無炊器）所畫出的角射線，兩條直線漸行漸遠了……3，中國古陶器里的炊器飯器及表示它們的漢字中國古陶器里的炊器飯器及表示它們的漢字在研究中國文物的著作和古文字的工具書里，能見到不少關(guān)于陶器的字，其中有好些是關(guān)于炊器的字；此外還有一些最初以陶炊器來做飯而形成的飯食名字、還有好些中華飲食禮儀的字。漢字是中華文明的結(jié)晶，為我們今天了解古代的文明，提供了關(guān)鍵鑰匙。筆者多年來，努力從工程技術(shù)去研究漢字和漢

11、字文化，在本文里，也刻意從制陶的工藝技術(shù)去分析上古時代的陶器，分析中國陶制炊器的成因，分析由中國陶器的形制而導(dǎo)致的中國人用筷子吃飯這一顯著的民族文化標志。表示陶器的字，在《說文解字》里集合成為好幾個部?！墩f文》所收的那些字，反映了漢代及其以前的歷史時代里，陶器在社會生活里非常重要的作用。缶部：“缶，瓦器所以盛酒漿，秦人鼓之以節(jié)歌?！逼洳渴鬃值淖忠馐紫仁且环N陶器，該缶部共有21個字加上后世補進的一個共22個表“瓦器”的字，其中表示具體器皿

12、的字有十五個（金岷氏注，未計入器物字“缿”，因為許公注釋為“受錢器也”顯然不是初期的原始陶器），如：罐、缸、缾、罃（保存火種的長頸缾）、罌、罋，等等；也有借用瓦器的狀態(tài)來表示具體概念的字，如“缺，器破也”?！绑?，器中空也”?！皠弊质求静孔掷镆粋€很關(guān)鍵的字，解釋“匋（陶）”是“瓦器也，從缶包省聲。古者昆吾作匋?！边€有一個【（士冖缶）殳】字，表示“未燒瓦器也”。在后世的字書里，值得一提的“窯”字（《正字通穴部》），這是一個很直觀的會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