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建國西歐封建制度的立憲主義內蘊

1、西歐封建制度的立憲主義內蘊 西歐封建制度的立憲主義內蘊魏建國內容提要 內容提要:近現代西方國家憲制的形成與發(fā)展烙有深深的封建制度背景因素。西歐封建制度內蘊了 契約精神、司法至上、地方自治、結社自治、自由與權利、多元權力共存、等級議會、不經納稅人同意不得征 稅、有限政府、工具論國家觀等諸多立憲主義理念和制度,并為近現代西方國家所繼承和發(fā)展。以立憲主 義為視角透視和解讀西歐封建制度,既有利于糾正長期以來我們對西歐封建制度認識的偏見,又有利于

2、深 化中西方傳統法律制度比較,同時更為重要的是有利于更新我們對西方憲政史的認知框架與線索。 關鍵詞 關鍵詞:西歐 中世紀 封建制度 立憲主義 魏建國 魏建國,黑龍江大學法學院副教授,歷史學博士,法學博士后。 一 以立憲主義視角透視西歐封建制度.................................................................................1二 西歐封建制度形成的歷史考察..

3、.......................................................................................2三 西歐封建制度中的立憲主義資源.....................................................................................5四 西歐封建制度的衰落與近代英法兩國政體分殊........

4、...................................................11一 以立憲主義視角透視西歐封建制度 以立憲主義視角透視西歐封建制度 改革開放以來,伴隨著人們對中西方傳統向現代“社會轉型”問題研究的關注與研究的日益深入, “封建制度”問題再度引發(fā)了中國學術界的研究熱情。時至 21 世紀伊始,大量探討“封建制度”的學術 成果不斷涌現。然而,就法學界來看,盡管有所涉獵,但更多是對中國封建法制的探討,而

5、相對缺乏對西 歐封建法制的研究和介紹?！? 〕本文擬以立憲主義為視角對西歐封建制度進行透視和解讀,筆者認為此 項工作既有利于糾正長期以來我們對西歐封建制度認識的偏見,又有利于深化中西方傳統法律制度比 較,同時更為重要的是有利于更新我們對西方憲政史的認知框架與線索。 人們對西歐封建制度的認識偏見,肇始于 18 世紀初的法國啟蒙運動。近代法國,日益上升的資產 階級為了政治斗爭的目的,極力通過啟蒙的“進步主義”敘事結構對“封建制度”進行詆毀和

6、丑化,以加 速推翻它。在此過程中,一切要被打倒的東西都冠上了“封建”的惡名和標簽,一時“封建”成為黑暗的 代名詞。長期以來,為這種“進步主義”宏大敘事所壓抑,人們已然失去了對西歐封建制度的客觀認識 和真實了解。而在中國,封建制度還有另一個問題,那就是建國以來學術界一度把自秦至清這段中國歷 史對應于中世紀西歐社會,認為兩者皆屬相同的封建制度。顯而易見,這是一種以名詞、概念裁量史實 的概念主義學術。此種認知模式既不利于認識西方的歷史,也不利

7、于認識中國的歷史。它或以西方化 的模式和理論體系來認知中國的歷史,或以對中國歷史的體驗及理念來想當然地理解西方的歷史,或將 兩者糾纏在一起,由此難免會引發(fā)理解錯亂和認識錯位。所以,要以歷史事實為依據,重新認識中世紀 西歐的封建制度,因為用事實分析會比用概念分析更容易得出客觀認識。就史實來看,西歐封建制度有 其混亂黑暗的一面,但這并非是其全部面目,它在面對黑暗的同時,也在熠熠生輝地孕育著一些理性之 光,其中之一就表現在西方立憲主義理念及其

8、制度的孕育與發(fā)展上(而這一點就足以體現出了與中國古 ·14· ·15· 西歐封建制度的立憲主義內蘊 〔2 〕 [美]弗里德里希·沃特金斯:《西方政治傳統———現代自由主義發(fā)展研究》,黃輝等譯,吉林人民出版社 2001 年版,第 222 頁?！? 〕 [德]拉德布魯赫:《法學導論》,米健等譯,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 1997 年版,第32 頁?！? 〕錢端升:《錢端升學術論著自選集》,首都師

9、范大學出版社 1991 年版,第 132 頁?！? 〕 《不列顛百科全書》(國際中文版)第 6 卷,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 1999 年版,第281 頁?！? 〕 《布萊克爾政治學百科全書》,中國政法大學出版社 1992 年版,第 259 頁?！? 〕 [英]安東尼·阿巴拉斯特:《西方自由主義的興衰》,曹海軍等譯,吉林人民出版社2004 年版,第 125 頁?！? 〕 [美]C·H·麥基文:《憲政古今》,翟小

10、波譯,貴州人民出版社 2004 年版,第 16 頁。下,所有的土地都屬于君主所有,其余人只能有條件地擁有土地。地產被封臣作為采邑而持有,但土地所有權仍屬于君主??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附帶條件的土地保有權在不可抗拒的力量的推動下演化成為完全的所有權??早在公元 10、11 世紀,在法國、英國、意大利和德國,封臣將采邑傳給后代就已經成為一種慣例??通過這種方式,采邑就無聲無息地變成了私有財產?！薄? 〕隨著采邑的世襲化,世襲和時效逐漸成為

11、論證土地私有化的主要手段。中世紀西歐,若財產權利尚未確定,那么,占有的時間將被作為論證所有權的依據來使用,而繼承則成為論證所有權的最佳手段?！?0〕實際上,采邑逐漸變成了世襲領地,也就標志著西歐封建制度的基本形成和貴族階層的產生?！安梢乩^承權的確立被孟德斯鳩視為與加洛林時代‘政治政府’對立的‘封建政府’的要素之一?！薄?1〕而對于貴族而言,擁有土地是其貴族身份產生的“標志”?！百F族制度的基礎是土地,貴族只有依靠土地才能生存??土地一旦依

12、靠繼承制度相傳,就會有貴族?！薄?2〕 其二,農奴對領主而非對國王的直接人身依附。傳統社會,人身依附關系是“依托”于土地制度的,即一些人壟斷一定量的土地,把它作為控制其他人服從自己意志的手段。西歐封建制度的土地所有制形態(tài)是貴族所有制,貴族通過壟斷一定量的土地,并把土地作為控制農奴的手段。同時,西歐封建制度形成于重大混亂和危險時期,伴隨著內戰(zhàn)和私戰(zhàn)的綿延及外族的不斷入侵,自由民得不到王權的有效保護,他們被迫依附于當地的強大領主以尋求保護。

13、兩者最終促成農奴直接人身依附于領主而非國王。時有諺云:“君有臣,臣有民,臣下之民,不屬國君?！薄?3〕在最終促成封建制度的西歐,農奴只是領主的“臣仆”,而非國王的“臣仆”,從而也使得中世紀西歐“早期類型的王權由于缺乏與其名義上的臣民的聯系,已證明自身無力捍衛(wèi)這種統一的因素”?！?4〕 其三,以契約而不是以血緣作為形構社會關系的手段。西歐封建制度主要是通過契約關系而形構起來的一種社會制度。究其形成原因,在很大程度上與日耳曼家族結構的內在缺

14、陷有關。日耳曼家族結構的一個內在缺陷就是存在著父系與母系的雙重歸屬制:“在古代的日耳曼地區(qū),每個人有兩類親屬,一類是‘父系的’,一類是‘母系的’,他隸屬于第二類親屬關系,也隸屬于第一類親屬關系??完全可以肯定,在中世紀的西歐,親屬關系曾經具有或仍然具有非常明顯的雙重性??在這種制度下母系紐帶幾乎和父系紐帶同樣重要?！泵總€人既可以從其父命名,也可以從其母,似乎沒有固定的規(guī)則。每個人既可以歸屬于他的父親,也可以歸屬于他的母親,而沒有嚴格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