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類“行為藝術(shù)”_第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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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1、<p><b>  另類“行為藝術(shù)”</b></p><p>  摘要:儀式禮樂是環(huán)繞著符號化、意象化、儀式化、制度化的身體建構(gòu)起來的自然、歷史、文化、社會生活存在本身;儀式禮樂的表演作為不脫離日常生活對象、環(huán)境的日常身體活動、行為方式既深深嵌入當下的世俗生活而又自然獲得某種超越性,成為某種人文傳統(tǒng)綿延的保證。同時,儀式禮樂作為身體性的行為藝術(shù)活動,是在主體性交往的結(jié)構(gòu)中得以展開的

2、。這一特殊的結(jié)構(gòu)使得日常生活中身體間可能的對立、緊張、沖突被緩解。緩解非遮蔽。亦非取消,而是希望通過某種具有自律意義的主體性建構(gòu)加以轉(zhuǎn)化。轉(zhuǎn)化通過在不平衡、不對稱的現(xiàn)實秩序中,建立起情感、精神、人格意義上的具有和諧功能的代償平衡機制而得以實現(xiàn)。正是在這里,具有“行為藝術(shù)形態(tài)”一般性特征的儀式禮樂與那種以趨近日常生活形態(tài)的身體活動、行為方式消解日常生活形態(tài)背后的人文歷史、意識形態(tài)結(jié)構(gòu)的觀念性突出而又有幾分孤獨、悲壯的后現(xiàn)代意義上的行為藝術(shù)

3、形成了鮮明的對照,構(gòu)成了極大的反差,無疑是另類。 </p><p>  關(guān)鍵詞:行為藝術(shù);中國音樂;儀式禮樂;《儀禮》;儀注 </p><p>  中圖分類號:J605 文獻標識碼:A </p><p>  劉起舒先生說《儀禮》“儀注”乃“周代貴族舉行各種典禮的詳細儀節(jié)單”,換言之,也就是各種儀式禮樂表演活動的腳本。存活于上古的儀式禮樂表演與后現(xiàn)代的行為藝術(shù)似乎風馬

4、牛不相及,但如果說“不脫離日常生活對象、環(huán)境的日常身體活動以符號化、意象化方式直接介入當下生活”之表述描寫了行為藝術(shù)形態(tài)一般性特征的話,未嘗不可將中國古代儀式禮樂表演視為一種“行為藝術(shù)”。當然,本文亦非常清楚兩者各自關(guān)聯(lián)的文化語境的特殊性,及其活動結(jié)構(gòu)與功能在本質(zhì)上的差異,故述及“儀式禮樂”而冠上“另類”加以區(qū)別。“另類”還意味著“行為藝術(shù)”活動方式的生成具有文化意義上的多種可能性,如果本文對《儀禮》“儀注”所記錄的早已消失的古代儀式禮

5、樂表演活動加以顯像,并對其生成(或深層)結(jié)構(gòu)與文化功能加以揭示的工作,能成為理解今天的行為藝術(shù)的一種參照,則本文便具有了現(xiàn)實意義。這樣論文不正面涉及現(xiàn)實生活中所遭遇的形形色色的行為藝術(shù)活動,卻偏偏采用關(guān)乎“行為藝術(shù)”的標題也就可以理解了。 </p><p>  一、鄉(xiāng)飲酒禮之儀式禮樂 </p><p>  “鄉(xiāng)飲酒禮”乃周代鄉(xiāng)學中舉行酒會的禮節(jié),其禮儀表演程序,楊寬先生據(jù)《儀禮?鄉(xiāng)飲酒禮》

6、“儀注”作過非常好的研究歸納。引述如下: </p><p>  第一,謀賓、戒賓、速賓、迎賓之禮 </p><p>  (1)謀賓:由主人(鄉(xiāng)大夫)就鄉(xiāng)先生(癢中教師)商謀賓客名次,分為賓、介(陪客)、眾賓三等。賓、介都只一人,眾賓有多人,并選定其中三人為眾賓之長。 </p><p>  (2)戒賓:戒是告知的意思。由主人親自告知賓客。 </p>&l

7、t;p>  (3)陳設:布置酒席的席次,陳列酒尊和洗(水盆)等。 </p><p>  (5)速賓:由主人親自催邀賓客,賓客都跟著前來。 </p><p>  (6)迎賓:主人帶同一“相”(儐相)在癢門外迎接,經(jīng)過三揖三讓,把賓迎入癢中堂上。 </p><p><b>  第二,獻賓之禮 </b></p><p>

8、  (1)主、賓之間的“獻”、“酢”、“酬”:在賓客迎入后,先由主人取酒爵到賓席前進獻,叫做“獻”;次由賓取酒爵到主人席前還敬,叫做“酢”;再由主人把酒注觶,先自飲勸賓隨著飲,叫著“酬”。這樣的“獻”、“酢”、“酬”,合稱為“一獻”之禮。獻酒時,必須有食物陳設,陳設有脯醢(干肉片和肉醬)與折俎(盛有折斷的牲體的俎)。 </p><p>  (2)主、介之間的“獻”、“酬”:先由主人向介獻酒,次由介對主人還敬。 &

9、lt;/p><p>  (3)主人“獻”眾賓:主人向眾賓獻酒,有眾賓之長三人代表拜受飲酒,眾賓也隨著飲酒。 </p><p><b>  第三,作樂 </b></p><p>  (1)升歌:在主人之吏一人舉觶向賓敬酒后,由樂工四人(鼓瑟者二人,歌者二人)升堂,在堂上歌唱《小雅》的《鹿鳴》、《四牡》、《皇皇者華》,用瑟陪奏,叫做“升歌”。歌罷,主人

10、向樂工獻酒。 </p><p>  (2)笙奏:由吹笙者入堂下,吹奏《小雅》的《南陔》、《白華》、《華黍》,叫做“笙奏”。奏罷,主人向吹笙者獻酒。 </p><p>  (3)間歌:堂上升歌和堂下笙奏,相間而作,叫做“間歌”。先歌唱《小雅》的《魚麗》,次笙奏《由庚》;再歌唱《南有嘉魚》,再笙奏《崇丘》;又歌唱《南山有臺》,又笙奏《有儀》。 </p><p>  (4

11、)合樂:升歌和笙奏相合,奏唱《周南》的《關(guān)雎》、《葛覃》、《卷耳》;《召南》的《雀巢》、《采蘩》、《采萍》。歌罷由樂工報告樂正:“正歌備”,再由樂正報告賓。正式的禮樂到此完備。 </p><p><b>  第四,旅酬 </b></p><p>  主人為了留住賓客,使“相”(擯相)擔任“司正”,奉主人之命“安賓”。隨即由賓“酬”主人。主人“酬”介,接“介”“酬”眾賓

12、,再由眾賓按長幼以次相“酬”,稱為“旅酬”旅酬是由尊者酬于卑者,《中庸》所謂“旅酬,下為上,所以逮賤也”。 </p><p>  第五,無算爵、無算樂 </p><p>  由主人之吏舉觶向賓敬酒,司正奉主人之命請賓客升座。隨即將原來陳列的折俎撤去,稱為“徹俎”。以便賓客坐下。脫履坐下,即進牲肉,于是連續(xù)不斷地舉爵飲酒,不計其數(shù),醉而后止,叫做“無算爵”。同時樂工不斷地陪奏和歌唱,不計其數(shù)

13、,盡歡而止,叫做“無算樂”。 </p><p><b>  第六,送賓及其他 </b></p><p>  賓出時,奏《陔夏》,主人送于門外。明日,賓有前來拜謝之禮。 </p><p>  楊先生的概述極為精審,但忽略了許多關(guān)鍵細節(jié)。盡管繁文縟節(jié),難以盡述,但舍此,禮儀便不成其為禮儀,為了直觀“鄉(xiāng)飲酒禮”表演的本來面目,下面不得不在楊先生概述的

14、基礎(chǔ)上,具引“儀注”原文,補充細節(jié),以便直觀。 </p><p><b>  第一節(jié),(略) </b></p><p><b>  第二節(jié),獻禮 </b></p><p>  (1)主人獻賓:主人坐(坐:雙膝跪地,臀部落于腳跟),取爵于篚。降洗(洗爵)。賓降(賓走下西階,示意不敢安坐于堂上)。主人坐,奠爵于階前,辭(辭謝賓

15、下西階,示意不敢勞賓)。賓對(賓以謝辭答對主人)。主人坐,取爵,興,適洗,南面坐(面向南而坐),奠爵于篚下,盥、洗(主人潔手,再次準備洗爵)。賓進,東北面,辭洗(賓再次勸辭主人洗爵,示意不敢承受)。主人坐,奠爵于篚,興對。賓復位,當西序(西序:堂屋西墻),東面。主人坐取爵,沃洗者西北面(沃洗者:以澆水贊助主人洗爵的主人屬吏)。卒洗,主人壹揖、壹讓(主人拱手禮請賓先登階升堂,相互各示一次謙讓),升。賓拜洗(賓拜謝主人洗爵)。主人坐,奠爵,

16、遂拜(主人答拜),降盥。賓降,主人辭,賓對,復位,當西序。卒盥,揖讓升。賓西階上疑立(賓立于西階上,現(xiàn)矜持莊重之色)。主人坐取爵,實之賓之席前,西北面獻賓。賓西階上拜,主人少退。賓進,受爵,以復位。主人阼階上拜送爵,賓少退。薦脯醢。賓升席,自西方。乃設折俎。主人阼階東疑立。賓坐,左執(zhí)爵,祭脯醢。奠爵于薦西(于席案西側(cè)放好酒爵),興,右手取肺,卻左手執(zhí)本(收縮左手抓取祭肺肥大的一端),坐,弗繚,右絕末以祭,尚左</p>&l

17、t;p>  (2)賓酢主人:賓降洗,主人降。賓坐,奠爵,興辭。主人對,賓坐取爵。適洗南,北面。主人阼階東(阼階:堂前東階),南面辭洗。賓坐,奠爵于篚,興對。主人復阼階東,西面。賓東北面,盥,坐取爵,卒洗,揖讓如初,升。主人拜洗,賓答拜,興,降盥,如主人禮。賓實爵主人之席前,東南面酢主人。主人阼階上拜,賓少退。主人進受爵,復位。賓西階上拜送爵。薦脯醢。主人升席自北方,設折俎,祭如賓禮。不告旨。自席前適阼階上,北面坐卒爵。興,坐奠爵,

18、遂拜,執(zhí)爵興。賓西階上答拜。主人坐奠爵于序端,阼階上北面再拜崇酒(主人再次拜謝賓不嫌酒粗劣而飲之)。賓西階上答拜。 </p><p>  (3)主人酬賓:主人坐取觶于篚,降洗。賓降,主人辭降。賓不辭洗,立當西序,東面。卒洗,揖讓升。賓西階上疑立。主人實觶酬賓,阼階上北面坐奠觶,遂拜,執(zhí)觶興。賓西階上答拜。坐祭,遂飲,卒觶。興,坐奠觶,遂拜,執(zhí)觶興。賓西階上答拜。主人降洗,賓降辭,如獻禮。升,不拜洗。賓西階上立,主

19、人實觶賓之席前,北面。賓西階上拜,主人少退。卒拜,進,坐奠觶于薦西。賓辭,坐取觶,復位。主人阼階上拜送,賓北面坐奠觶于薦東,復位。主人揖,降。賓降,立于階西,當序東面。(以上,一獻之禮畢。) </p><p>  (4)主人獻介:主人以介揖讓升,拜如賓禮。主人坐取爵于東序端,降洗;介降,主人辭降;介辭洗,如賓禮。升,不拜洗。介西階上立。主人實爵介之席前,西南面獻介。介西階上北面拜,主人少退。介進,北面受爵,復位。

20、主人介右北面拜送爵。介少退。主人立于西階東,薦脯醢。介升席自北方,設折俎,祭如賓禮,不嚌肺,不啐酒,不告旨;自南方降席,北面坐卒爵,興,坐奠爵,遂拜,執(zhí)爵興。主人介右答拜。 </p><p>  (5)介酢主人:介降洗,主人復阼階,降辭如初。卒洗,主人盥。介揖讓升,授主人爵于兩楹之間。介西階上立。主人實爵,酢于西階上,介右坐奠爵,遂拜,執(zhí)爵興。介答拜。主人坐祭,遂飲,卒爵,興,坐奠爵,遂拜,執(zhí)爵興。介答拜。主人坐

21、奠爵于西楹南,介右再拜崇酒。介答拜。主人復阼階,揖降。介降立于賓南。(以上,主人獻介無酬,不足一獻。) </p><p>  (6)主人獻眾賓:主人西南面三拜眾賓,眾賓皆答壹拜。主人揖升,坐取爵于西楹下,降洗,升,實爵,于西階上獻眾賓。眾賓之長升,拜受者三人。主人拜送。坐祭,立飲。不拜,既爵,授主人爵,降復位。眾賓獻,則不拜受爵,坐祭,立飲。每一人獻,則薦諸其席。眾賓辯有脯醢(辯:通“遍”)。(以上,獻眾賓,無酢

22、無酬。) </p><p><b>  第三節(jié),作樂 </b></p><p>  (1)樂工就席:設席于堂廉,東上。工四人,二瑟,瑟先。相者二人,皆左何瑟,后首,挎越,內(nèi)弦,右手相。樂正先升,立于西階東。工人,升自西階。北面坐。相者東面坐,遂授瑟,乃降。 </p><p>  (2)升歌、獻工:工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卒歌,主人

23、獻工。工左瑟,一人拜,不興受爵。主人阼階上拜送爵。薦脯醢,使人相祭。工飲,不拜。既爵,授主人爵。眾工則不拜。受爵,祭飲,辯有脯醢,不祭。大師則為之洗,賓、介降、主人辭降。工不辭洗。 </p><p>  (3)笙奏、獻笙:笙入堂下,磬南,北面立。樂《南陔》、《白華》、《華黍》。主人獻之于西階上。一人拜,盡階,不升堂,受爵,主人拜送爵。階前坐祭,立飲,不拜既爵,升授主人爵。眾笙則不拜,受爵,坐祭,立飲,辯有脯醢,不

24、祭。 </p><p>  (4)間歌:乃間歌《魚麗》,笙《由庚》;歌《南有嘉魚》,笙《崇丘》;歌《南山有臺》,笙《由儀》。 </p><p>  (5)合樂:乃合樂,《周南?關(guān)雎》、《葛覃》、《卷耳》;《召南?鵲巢》、《采蘩》、《采蘋》。 </p><p>  (6)樂成告?zhèn)洌汗じ嬗跇氛唬骸罢鑲??!睒氛嬗谫e,乃降。 </p><p>

25、<b>  第四節(jié),旅酬 </b></p><p>  (1)賓酬主人:賓北面坐取俎西之觶,阼階上北面酬主人。主人降席,立于賓東。賓坐奠觶,遂拜,執(zhí)觶興,主人答拜。不祭,立飲,不拜,卒觶,不洗,實觶東南面授主人,主人阼階上拜,賓少退。主人受觶。賓拜送于主人之西。賓揖,復席。(賓酬主人,不祭、不洗,同階。) </p><p>  (2)主人酬介:主人西階上酬介。介降席自

26、南方,立于主人之西,如賓酬主人之禮。主人揖,復席。 </p><p>  (3)介酬眾賓:司正升,相旅(司正升堂,負責協(xié)助介依據(jù)長幼次序勸酒),曰:“某子受酬?!笔艹暾呓迪?。司正退立于序端,東面。受酬者自介右,眾受酬者受自左。拜,興,飲,皆如賓酬主人之禮。辯,卒受者以觶降,坐奠于篚。司正降,復位。 </p><p>  第五節(jié),無算爵、無算樂 </p><p>  

27、(1)主人之吏獻賓、介:使二人舉觶于賓、介,洗,升實觶于西階上,皆坐奠觶,遂拜,執(zhí)觶興。賓、介席末苔拜。皆坐祭,遂飲,卒觶,興,坐奠觶,遂拜,執(zhí)觶,興。賓、介席末答拜。逆降,洗,升實觶,皆立于西階上。賓、介皆拜。皆進,薦西奠之,賓辭,坐取觶以興。介則薦南奠之,介坐受以興。退,皆拜送,降。賓、介奠于其所。(注云“賓言取,介言受,尊卑異文?!? </p><p>  (2)安賓徹俎:司正升自西階,受命于主人。主人曰:

28、“請坐于賓?!辟e辭以俎。主人請徹俎,賓許。司正降階前,命弟子俟徹俎。司正升,立于席端。賓降席,北面。主人降席阼階上北面。介降席,西階上北面。遵者降席,席東、南面。賓取俎,還授司正。司正以降,賓從之。主人取俎,還授弟子。弟子以降自西階。主人降自阼階。介取俎還授弟子,弟子以降,介從之。若有諸公、大夫,則使人受俎如賓禮。 </p><p>  (3)無算爵、無算樂:眾賓皆降,說屨,揖讓如初,升,坐。乃羞。無算爵。無算樂

29、。 </p><p><b>  第六節(jié),送賓 </b></p><p>  賓出奏《陔》。主人送于門外,再拜。 </p><p>  《鄉(xiāng)射禮?記》說:“古來于旅也語?!甭贸暌郧盁o言語,有禮儀。直觀“鄉(xiāng)飲酒禮”儀注,雖無言語,但有儀象可觀,可觀者甚多,略舉如次: </p><p>  其一,觀“別”之象。 </p

30、><p>  1、主人與眾人相往來,儀象不同。如,主人獻賓一獻,獻介則不足一獻。獻賓、介、眾賓皆為之洗,眾工則不然,例外者,唯大師而已。 </p><p>  2、眾人答獻,儀象各異。 </p><p>  (1)眾賓無酢,來而無往,獻樂工亦復如是。 </p><p>  (2)主人洗后拜獻,賓辭洗、拜洗,介辭洗,不拜洗,眾賓、大師皆不辭洗、拜洗

31、。 </p><p>  (3)薦脯醢,眾工不祭,唯大師例外。 </p><p>  (4)主人獻賓陳俎,賓祭肺、嚌肺、啐酒、告脂:賓酢主人,主人亦如是,只是不告脂。主人獻介陳俎,介祭肺,但不嚌肺、不啐酒、不告脂;介酢主人,主人唯祭飲而已。主人獻眾賓,眾賓長者三人拜受爵,坐祭、立飲,眾賓坐祭、立飲,不拜受爵。獻樂工如眾賓,歌、笙各一人拜受爵,其他如眾賓。 </p><p

32、>  3、旅酬以別,賓酬主人、主人酬介、介酬眾賓,眾 賓按長、幼依次相酬。 </p><p>  觀儀象可知,人人有別。主、賓有別,賓又別為賓、介、眾賓,眾賓復有長幼之別;而樂工與主、賓亦有別,樂工又有別。 </p><p>  其二,觀同之象:凡主人獻,必薦脯醢;受獻者,皆坐祭、立飲。 </p><p>  總合同、別之象,不難看出: </p>

33、<p>  1、禮乃別上下、貴賤,辨長幼之序的等級制度。 </p><p>  2、“獻禮”的隆殺具有豐富的文化意味。 </p><p>  (1)隆者,獻、酢、酬一獻之禮備,依次以下三等。賓備一獻;介無酬,有??;眾賓長者、眾工長者,無酬、無酢,但拜受爵,皆有來有往,盡管往來有不同。可知禮尚往來;眾人以長,禮尚齒;眾人有來無往,故禮不下庶人。 </p><

34、p>  (2)酬者,惟賓當之。《經(jīng)注》釋“酬”:“酬之言周,忠信為周?!鲍I禮以忠信為主義。 </p><p>  (3)嚌肺、啐酒之禮,惟主賓當之。嚌、啐,皆齒嘗而已??梢?,禮有嘗食之義。 </p><p>  (4)陳俎祭肺,介以下不用。鄉(xiāng)飲酒禮儀盡管為人事而設,以別尊卑、貴賤,但所以別者則依祭祀制度。 </p><p>  3、凡成獻禮,主人必洗。洗者,致

35、潔敬之意??梢?,敬乃禮之通義。 </p><p>  4、凡主人獻酒,必薦脯醢,受獻者皆祭酒。此禮儀,當本于俗,其所依與祭肺應屬不同祭祀之制度且更為原始。 </p><p>  總之,禮儀寓意甚多,其結(jié)構(gòu)亦有多重層次,絕非一人一時所能創(chuàng)制。故上述儀象,有斷裂、矛盾,難以直截了當予以理解者,如尊卑易位現(xiàn)象――主人以潔敬之意為之洗,而受洗者則愈卑愈慢。其它尚有旅酬上為下之儀象,依獻禮,酬者示忠

36、信之象,非尊者莫得受。上述儀象難解之處,惟有以文化史的眼光閱讀之,方可索解。鄉(xiāng)飲酒禮雖人事之禮,其表層結(jié)構(gòu)為社會政治等級制度,但其深層結(jié)構(gòu)則涉及宗教祭祀等級制度,這里略作申說。 </p><p>  先說陳俎、祭肺、嚌肺。“俎”為盛放牲體的禮器。俎,就其形、聲二義看,就與宗廟祭祖用牲有關(guān)?!抖Y記?祭統(tǒng)》說:“凡為俎者,以骨為主。骨有貴賤;殷人貴髀,周人貴肩,凡前貴于后。俎者,所以明祭之必有惠也。是故,貴者取貴骨,

37、賤者取賤骨。貴者不重,賤者不虛,示均也。惠均則政行。”其牲體是按照禮儀規(guī)定被支解過的,俎中之牲體部分,能顯示出貴賤等級。陳俎用之于“俊食”,《禮記?祭統(tǒng)》說:“夫祭有?;?者祭之末也,不可不知也。是故古之人有言日:‘善終者如始。’?其是已。是故古之君子日:‘尸亦?鬼神之余也,惠術(shù)也,可以觀政矣?!枪适q,君與卿四人俊。君起,大夫六人?;臣?君之余也。大夫起,士八人?;賤?貴之余也。士起,各執(zhí)其具以出,陳于堂下,百官進,徹之,下?上之余

38、也。凡?之道,每變以眾,所以別貴賤之等,而興施惠之象也。”“?食”也就是祭末分祭肉的節(jié)目,其儀式和方法:首先將牲體按骨節(jié)分割許多塊,每塊大小差不多,凡參加祭祀的人,都可分得一份。其次,吃祭肉按先后順序,貴者先吃,賤者后吃,依次往下直到最賤的人也能吃到。所謂“?”就是下食上之余。首先尸?,尸食神之余。其下接俊者,則食主人之余,依次而下?!多l(xiāng)飲酒</p><p>  次說陳洗、祭酒?!跋础睘槭⑺亩Y器。在行禮的過程中

39、,盥洗的節(jié)目亦非常重要,《禮記?鄉(xiāng)飲酒義》謂“洗”“主人之所以自潔以事賓也?!睋?jù)此,張光裕先生以為,“洗”乃主人“自潔”之器。其實“獻”、“酢”、“酬”皆盥、洗。不過,禮儀進行中,主人確自潔頻頻,盥洗甚于他人,以至于主人獻賤工,“工不辭洗”。為何主事賓、上事下、貴事賤若神明?如上所言,人事由神事而來,既如此保留其某些形式和意味在所難免。洗之行,具敬意,初當與敬神明有關(guān)。這亦可結(jié)合“祭酒”義明之?!凹谰啤奔磁e酒祭地的儀式。《鄉(xiāng)飲酒禮?記》

40、說:“凡旅不洗。不洗者不祭?!笨梢娤凑卟粌H是賓主自潔以互敬也,行洗禮也是洗者身份、地位的標志,因為“洗”與行“祭”禮的權(quán)利是相連的?!抖Y記?鄉(xiāng)飲酒義》云:“祭薦、祭酒,敬禮也。”人際交往,洗與祭這樣的細行能成其敬意,只能說明,“獻禮”淵源于宗廟祭祀中潔凈敬獻神明的儀式。與祭者必洗,也只有與祭者方得洗的權(quán)利。祭祀權(quán)的壟斷與分配當是等級制度的原始基礎(chǔ)。(當然,祭酒禮所行更普及,等級意味淡,屬祭地儀式,與祖先無關(guān),應更原始。)故尊者若主人,為

41、卑者洗并不覺自卑,此有祭祀制度中,祭主身份的文化意味作支撐;卑者受洗不</p><p>  再說旅酬之象。鄉(xiāng)飲酒禮儀,乃鄉(xiāng)大夫為進賢舉能而設,以鄉(xiāng)中居士之賢能者為賓,有尊賢能之意,這只是禮意之一。前此已表明,行禮亦是行教化,平時鄉(xiāng)學弟子習禮樂,是受熏習教化,鄉(xiāng)人觀禮亦是此意。鄉(xiāng)大夫以己之尊酬賓,示以忠信之意,未必就是鄉(xiāng)大夫示己忠信于賓,而是賓將臣于君,示賓為臣之意當忠信于君也。旅酬之象,亦應作如是觀,當寓教化之意

42、。旅酬儀節(jié),上行下效。儀式禮樂的教化功能,其獨特之處在于身教重于言教。今人所謂“行為世范”,當循其例。 </p><p>  據(jù)上所述,可將鄉(xiāng)飲酒禮的禮儀內(nèi)容約分為兩大部分: </p><p><b>  (一)禮的部分 </b></p><p>  禮的部分包括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節(jié)、第六節(jié)。此五節(jié),皆有儀象,有意味可尋,此處再略引傳記說解

43、以備考。 </p><p>  《禮記?鄉(xiāng)飲酒義》說:“主人拜迎賓于庠門之外,入,三揖而后至階,三讓而后升,所以致尊讓也。盥洗揚觶,所以致潔也。拜至,拜洗,拜受,拜送,拜既,所以致敬也。尊讓潔敬也者,君子之所以相接也。君子尊讓則不爭,潔敬則不慢,不慢不爭,則遠于斗辨矣;不斗辨則無暴亂之禍矣,斯君子之所以免于人禍也,故圣人制之以道。鄉(xiāng)人、士、君子,尊於房戶之間,賓主共之也。尊有玄酒,貴其質(zhì)也。羞出自東房,主人共之也

44、。洗??東榮。主人之所以自潔,而以事賓也。賓主象天地也;介饌象陰陽也;三賓象三光也;讓之三也,象月之三日而成魄也;四面之坐,象四時也。天地嚴凝之氣,始於西南,而盛于西北,此天地之尊嚴氣也,此天地之義氣也。天地溫厚之氣,始于東北,而盛于東南,此天地之盛德氣也,此天地之仁氣也。主人者尊賓,故坐賓于西北,而坐介于西南以輔賓,賓者接人以義者也,故坐于西北。主人者,接人以德厚者也,故坐于東南。而坐饌于東北,以輔主人也?!薄多l(xiāng)飲酒禮?注》說:“《鹿

45、鳴》,君與臣下及四方之賓燕,講道修政之樂歌也。此采其已有脂酒,以召佳賓,佳賓既來,示我以善道,又樂佳賓有孔昭之明德,可則效也。 《四牡》,君勞使臣之來樂歌也。此采其勤苦王事,</p><p><b>  (二)俗的部分 </b></p><p>  第五節(jié)屬此。無算爵、無算樂,亦即飲酒作樂無有節(jié)制。故此節(jié)次無儀象,無意味可尋,歡樂為主,盡人之俗事、實事而已,故以俗名

46、之。盡管禮末設司正,但未必就如《禮記?鄉(xiāng)飲酒義》所說“焉知其能和樂而不流也?!逼湔嗖贿^盡其歡樂以安賓而已。 </p><p>  以上是視禮樂為一整體所作的分析,如此,鄉(xiāng)飲酒禮儀呈現(xiàn)為:“禮――俗――禮”的序次結(jié)構(gòu)。若別禮、樂為二事,則以上之禮又可分為禮儀與禮樂。禮儀以儀象為禮;禮樂以正樂為禮。俗又可分為禮俗與樂俗,禮俗依于飲食,樂俗止于娛樂。正樂之為“正”在于其樂取禮意,合乎禮之規(guī)制;俗樂之為“俗”則在于其樂

47、用為歡樂。至此,再回味鄉(xiāng)飲酒禮的整個禮儀程序,則別有意味。第一、第二、第三、第四節(jié)為一段落,由儀――樂――儀三節(jié)構(gòu)成,在樂之節(jié)次上樂、儀相間,重儀象,重意味,禮由繁趨簡,由隆變殺。第五節(jié)、第六節(jié),皆無儀有樂,以樂為主。原有的分別漸趨泯滅,隱約可辨的是樂工與眾人,似乎眾人已為客,樂工已為主。當然,第五節(jié)、第六節(jié),仍小有別,其別僅在于前者唯盡歡而已,后者雖無儀象而有儀節(jié)之意,故為禮。然其儀節(jié)之實,已非禮儀而乃樂儀而已。以上分析,旨在突出一個

48、被人忽視的現(xiàn)象:整個禮儀程序,盡管以儀禮為主、為重,以樂禮為輔、為輕,但其終歸于樂俗、樂禮。樂與本能飲食無間,構(gòu)成了一種獨立的文化結(jié)構(gòu),其意義,一個“樂”(快樂)字可概括。其實,飲食行為的符號化、意象化、儀式化、制度化便成為鄉(xiāng)飲酒禮儀;俗樂的意象化、儀式化、制度化便成為禮樂。</p><p>  二、鄉(xiāng)射禮之儀式禮樂 </p><p>  鄉(xiāng)射一般于鄉(xiāng)飲酒禮儀之后舉行。據(jù)楊寬先生的研究概括

49、,其禮具有軍事教練的性質(zhì),主要程序是三番射: </p><p>  第一番射,由鄉(xiāng)學中弟子參加,著重于射的教練,其禮節(jié)共有十節(jié),分別為:請射、納射器、比三耦、張侯倚旌、遷樂、俟射、誘射、命射、三耦射、取矢委菔。此主番射“由鄉(xiāng)學中弟子相配成‘三耦’依次發(fā)射,射中的只揚旌唱獲而不加統(tǒng)計,不算勝負,其屬于教學性質(zhì),顯而易見?!?</p><p>  第二番射,參加人員,除弟子三耦外,增加了主人、

50、賓和眾賓。其禮節(jié)共有十一節(jié),分別為:請射、比耦、三耦取矢、眾賓受弓矢、請釋獲、命射、耦射、取矢委菔、數(shù)獲、飲不勝者、獻獲者和釋獲者。此番射分別勝負,負者,罰飲酒。是集體比賽,因為“雖然把所有參加的人相配成對而比賽,即所謂‘比耦‘和耦射,好象是兩個人在比賽,但在統(tǒng)計時,不分各耦,只是按‘上射’和‘下射’,分為左右,總起來統(tǒng)計的,只計算左右兩方的勝負,不計較個人的得失?!?</p><p>  第三番射,基本同第二番

51、射,其區(qū)別在于,第三番射要用樂來節(jié)奏射。 </p><p>  透過三番射的分析,楊寬先生得出結(jié)論:“這種禮是把鄉(xiāng)學中的弟子的軍事學習和鄉(xiāng)中成員的軍事訓練密切結(jié)合的,是通過行禮的方式把軍事教練的課程固定下來的,既是鄉(xiāng)學中教育弟子的一種軍事教練課程,又是鄉(xiāng)中成員進行集體軍事訓練的一種社會活動。” </p><p>  鄉(xiāng)射禮平時舉行確具習射教學的性質(zhì),所謂“習射尚功,習鄉(xiāng)尚齒?!?《禮記?王

52、制》)但既為禮便同時具有肄習禮樂的性質(zhì)。整個鄉(xiāng)射禮儀的程序尚有其它儀節(jié): </p><p>  第一節(jié),與鄉(xiāng)飲酒禮儀大同小異,禮簡,無介。多出張侯一節(jié)。 </p><p>  第二節(jié),獻禮。小異于鄉(xiāng)飲酒,有獻大夫儀節(jié)。 </p><p>  第三節(jié),作樂。比之鄉(xiāng)飲酒禮省前三節(jié),存合樂一節(jié)。 </p><p>  第四節(jié),三番射。其中第三番射用

53、樂節(jié)射,“不鼓不釋”,“奏《騶虞》,間若一?!薄厄|虞》,《召南》之詩篇,在《周禮》為天子之射節(jié),此處用之,《鄉(xiāng)射禮-注》謂“取其宜也”,疏說:“《騶虞》喻得賢者多,此鄉(xiāng)射亦樂賢,故云取其宜也?!笔且?,鄉(xiāng)射進賢用《騶虞》,其他則歌《采萍》,與《周禮》同。 </p><p><b>  第五節(jié),旅酬。 </b></p><p>  第六節(jié),無算爵、無算樂。 </p&

54、gt;<p>  第七節(jié),送賓極其他。 </p><p>  由上可見,就結(jié)構(gòu)而言,在鄉(xiāng)飲酒禮儀的程序中嵌入三番射的程序便成了鄉(xiāng)射禮。盡管為了突出射,簡化了某些禮儀細節(jié),添加了某些節(jié)射的儀節(jié),但使射整體上成其為禮的是鄉(xiāng)飲酒禮儀,即便三番射程序,其間亦穿插了飲酒禮儀。以第二番射后三節(jié)為例: </p><p>  (1)飲不勝者:司射適堂西,命弟子設豐。弟子奉豐升,設于西楹之西,

55、乃降。勝者之弟子,洗觶,升酌。南面坐奠于豐上;降,祖執(zhí)弓,反位。司射遂袒,執(zhí)弓,挾一個,捂撲(插上教鞭),北面于三耦之南,命三耦及眾賓:“勝者,皆袒決遂,執(zhí)張弓。不勝者皆襲,說決拾,卻左手,右加弛弓于其上,遂以執(zhí)拊?!彼旧湎确次?。三耦及眾射者皆與其耦進立于射位,北上。司射作升飲者,如作射。一耦進,揖如升射,及階,勝者先升,升堂,少右。不勝者進,北面坐取豐上之觶;興,少退,立卒觶。進,坐奠于豐下;興,揖。不勝者先降,與升飲者相左,交于階前

56、,相揖;出于司馬之南,遂適堂西;釋弓,襲而俟。有執(zhí)爵者。執(zhí)爵者坐取觶,實之,反奠于豐上。升飲者如初。三耦卒飲。賓、主人、大夫不勝,則不執(zhí)弓,執(zhí)爵者取觶,降洗,升實之,以授于席前,受觶,以適西階上,北面立飲;卒觶,授執(zhí)爵者,反就席。大夫飲,則耦不升。若大夫之耦不勝,則亦執(zhí)弛弓,特升飲。眾賓繼飲,射爵者辯,乃徹豐與觶。 </p><p>  (2)獻獲者:司馬洗爵,升,實之以降,獻獲者于侯。薦脯醢,設折俎,俎與薦皆三

57、祭。獲者負侯,北面拜受爵,司馬西面拜送爵。獲者執(zhí)爵,使人執(zhí)其薦與俎從之;適右個,設薦俎。獲者南面坐,左執(zhí)爵,祭脯醢,執(zhí)爵興,取肺,坐祭,遂祭酒;興,適左個,中亦如之。左個之西北三步,東面、設薦俎。獲者薦右東面立飲,不拜既爵。司馬受爵,奠于篚,復位。獲者執(zhí)其薦,使人執(zhí)俎從之,辟設于乏南。獲者負侯而俟。 </p><p>  (3)獻釋獲者:司射適階西,釋弓矢,去撲,說決拾,襲;適洗,洗爵;升實之,以降,獻釋獲者于其

58、位,少南。薦脯醢,折俎,有祭。釋獲者薦右東面拜受爵,司射北面拜送爵。釋獲者就其薦坐,左執(zhí)爵,祭脯醢;興,取肺,坐祭,遂祭酒;興,司射之西,北面立飲,不拜既爵。司射受爵,奠于篚。釋獲者少西辟薦,反位。 </p><p>  三節(jié)皆飲酒事,但儀象有別,不勝者只飲酒,獲者(報靶者)、釋獲者(計籌者)飲,先祭后飲。故同為飲,意義不同,后者是獻飲,是慰勞、是敬;前者是罰飲。飲酒本身并不足以為罰,其罰之意。只有在獻飲儀象的比

59、照中方得見出。飲無祭不得成禮,故為罰?;蛟S,罰飲的儀節(jié)正是由獻禮滋生而來。 </p><p>  當然,鄉(xiāng)射禮中獨特的儀象也是值得注意的。茲據(jù)上飲不勝者經(jīng)文舉兩例: </p><p><b>  1、執(zhí)弓之象 </b></p><p>  在飲不勝者的儀節(jié)中,勝者與負者執(zhí)弓之象不 同:“勝者,皆袒決遂,執(zhí)張弓。不勝者皆襲,說決拾,卻左手,右加

60、弛弓于其上,遂以執(zhí)?}。”盡管射事已畢,但勝者仍然要露出左臂,戴上鉤弦用的扳指,拿起張弦的弓;而負者則只能穿上衣服,左手握著松弦的弓?!蹲ⅰ氛f:“執(zhí)張弓,言能用之也。”《禮記?射義》說:“天子以射諸侯、卿、大夫、士?!庇终f:“諸侯歲獻,貢士于天子,天子試之于射宮。其容體比于禮,其節(jié)比于樂,而中多者,得與于祭。其容體不比于禮,其節(jié)不比于樂,而中少者,不得與于祭?!编l(xiāng)射亦有選能舉賢之意,執(zhí)弓之象應寓其意,雖為禮儀之象,卻有政法、政令之效。

61、</p><p><b>  2、司射執(zhí)撲之象 </b></p><p>  司射不僅主持射禮,做示范教學,還是執(zhí)法者。其手中之“撲”,就是教鞭,供教學執(zhí)法用。《尚書?堯典》云:“撲作教刑。”《鄉(xiāng)射禮》說:“射者有過則撻之。” </p><p>  綜之,禮樂、刑政、教化一體,寓人事于神事的結(jié)構(gòu)形式中,這是周代儀式禮樂的重要特征??梢姸Y樂制度不

62、是一般的制度,其實就是廣義的文化。此種文化,是層疊的文化,盡管世事、觀念都在變化,但其基本結(jié)構(gòu)形式和精神內(nèi)核不變??鬃拥摹皳p益”說可謂言之有據(jù)。 </p><p>  三、諸侯燕禮之儀式禮樂 </p><p>  燕禮乃貴族宴請下屬的禮節(jié)。燕通“宴”,有安閑、休息之意。天子、諸侯、族人各有燕禮,但多已亡佚?!秲x禮?燕禮》所記乃諸侯宴請臣下之禮,行禮場所在路寢。其禮節(jié)如下: </p&g

63、t;<p>  第一節(jié),預燕之禮。國君命小臣告知即將退朝群臣燕飲之事;有關(guān)人等陳設燕禮器具,包括懸掛樂器、陳洗、酒尊等,國君與卿大夫的酒尊不同,分別陳放;君臣即位;射人請君命賓,君命某大夫為賓。射人納賓,及至庭中,君從堂上降一級阼階,向賓行揖致意,而后升堂就席。 </p><p>  第二節(jié),獻禮。由于國君位尊,不能親獻,故由宰夫代行主人之事。 </p><p>  1、主人

64、獻賓,賓酢主人。 </p><p>  2、主人獻國君,國君拜受爵,不拜酒;祭如賓禮,只是膳宰贊授肺;國君不酢,主人自酢。 </p><p><b>  3、主人酬賓。 </b></p><p><b>  第三節(jié),旅酬。 </b></p><p>  1、國君酬賓。國君酬賓之前,小臣請命為君致送爵

65、者,國君命下大夫之長兩人擔任。 </p><p><b>  2、賓遍酬大夫。 </b></p><p><b>  3、主人獻卿。 </b></p><p>  4、國君酬卿。酬卿亦有請命致送爵者,仍命兩大夫擔任。君若酒力不勝,可由賓或卿、大夫中的長者代行。 </p><p><b> 

66、 5、主人獻大夫。 </b></p><p><b>  第四節(jié),作樂。 </b></p><p>  1、升歌、主人獻工。工四人,二瑟。歌奏《鹿鳴》、《四牡》、《皇皇者華》。 </p><p>  2、笙奏、獻笙。笙奏《南陔》、《白華》、《華黍》。 </p><p>  3、間歌。歌《魚麗》,笙《由庚》;歌

67、《南有嘉魚》,笙《崇丘》:歌《南山有臺》,笙《由儀》。 </p><p>  4、合樂:《周南》:《關(guān)雎》、《葛覃》、《卷耳》,《召南》:《鵲巢》、《采蘩》、《采蘋》。 </p><p>  第五節(jié),無算爵、無算樂。此節(jié)有大夫代國君勸士飲酒等禮節(jié),但無繁文縟節(jié),盡歡而已。 </p><p>  第六節(jié),賓出奏《陔》。 </p><p>  盡

68、管為諸侯燕禮,但其儀節(jié)的基本結(jié)構(gòu)形式與鄉(xiāng)飲酒禮并無多大差異,主要儀象亦相類,如洗、祭等;主要區(qū)別在于: </p><p>  1、參與人員級別不同。 </p><p>  2、功能不同,燕禮主要是君臣飲酒合歡,鄉(xiāng)飲酒禮主要是鄉(xiāng)大夫集合鄉(xiāng)人于鄉(xiāng)學行禮政、習禮樂。 </p><p>  3、主義不同。燕禮尊君,如國君不親為主人待賓、獻禮君不酢、旅酬無人敢酬君等等。(前此

69、已說明。酬者有上對下行教化之意,故無人敢酬君。)鄉(xiāng)飲酒禮尊賢能、長老。 </p><p>  此外,據(jù)《燕禮?記》用樂亦有別種:“若以樂納賓,則賓及庭,奏《肆夏》;賓拜酒,主人答拜,而樂闋。公拜受爵,而奏《肆夏》;公卒爵,主人升,受爵以下,而樂闃。升歌《鹿鳴》,下管《新宮》,笙入三成,遂合鄉(xiāng)樂;若舞,則《勺》?!被蛟S,諸侯宴賓,視其對象、場合。用樂有所不同。 </p><p>  四、諸侯

70、大射禮之儀式禮樂 </p><p>  射有賓射、燕射,兩者皆側(cè)重于敬賓盡歡;大射則是諸侯為祭祀、朝覲、盟會選定人員以及與群臣、國學弟子習禮樂、射藝而于大學舉行的射事,故側(cè)重于行禮及道藝。其禮議程序如下 </p><p>  第一節(jié),射前準備。 </p><p><b>  1、君命戒射。 </b></p><p>  

71、2、陳設禮器、射器,其中包括樂器。 </p><p>  3、君命賓、納賓。納賓奏《肆夏》。 </p><p><b>  第二節(jié),獻禮。 </b></p><p>  1、主人獻賓,獻賓結(jié)束,樂奏終止。賓酢主人。 </p><p>  2、主人獻國君,樂禮如賓。君不酢主人,主人自酢。 </p><p

72、><b>  3、主人酬賓。 </b></p><p><b>  第三節(jié),旅酬。 </b></p><p>  l、國君酬賓。國君酬賓之前,小臣請命為君致送爵者,國君命下大夫之長兩人擔任。 </p><p><b>  2、賓遍酬大夫。 </b></p><p><

73、;b>  3、主人獻卿。 </b></p><p>  4、國君酬卿。酬卿亦有請命致送爵者,仍命兩大夫擔任。君若酒力不勝,可由賓或卿、大夫中的長者代行。 </p><p><b>  5、主人獻大夫。 </b></p><p>  第四節(jié),作樂、獻工。歌《鹿嗚》三遍,管《新宮》三遍。 </p><p>

74、  第五節(jié),三番射。樂射奏《貍首》。 </p><p>  第六節(jié),無算爵、無算樂。 </p><p>  第七節(jié),賓醉而出,奏《陔》;君入奏《驁》。 </p><p>  與鄉(xiāng)射禮情形相仿,在諸侯燕禮的程序中嵌入三番射便成了諸侯大射札,盡管用樂有別。 </p><p>  其三番射的基本儀節(jié)與鄉(xiāng)射禮無大異,主要區(qū)別在于: </p>

75、;<p>  1、大射與射者之身份級別,相禮、執(zhí)事者之官職皆高于鄉(xiāng)射,人數(shù)亦多于鄉(xiāng)射。 </p><p>  2、用樂不同,詳情見上相關(guān)內(nèi)容,不贅。特別指出的是,鄉(xiāng)射禮儀以鼓節(jié)樂,大射以金奏,樂隊規(guī)模龐大。其樂器陳設、樂隊布置,《大射儀》記之甚詳:“樂人宿懸于阼階東,笙磬西面,其南笙鐘,其南?},皆南陳。建鼓在阼階西,南鼓;應鼙在其東,南鼓。西階之西,頌罄東面,其南鐘,其南?},皆南陳。一建鼓在其南

76、,東鼓;塑鼙在其北。一建鼓在西階之東,南面。?在建鼓之間。鼗倚于頌磬,西舷?!睒菲鲾[放的位置、朝向皆有特殊規(guī)定,小到鼗鼓一側(cè)懸耳上的繩子朝向亦不放過。 </p><p>  《儀禮》尚存大夫、士禮13篇,或吉禮或兇禮,皆無用樂之例,但其禮儀無不備主賓之設,無不具進退、揖讓、酬酢之儀節(jié)儀象。 </p><p><b>  五、結(jié)語與推論 </b></p>

77、<p>  “儀注”的直觀顯像,彷佛讓我們直擊了幾千年前正在進行中的儀式禮樂表演。雖然禮之名目繁多,禮儀之象無數(shù),但大禮必具飲食、祭祀、射之事象。鄉(xiāng)飲酒禮必繼之鄉(xiāng)射禮,燕禮亦然,大祭祀必伴有大射、大饗。所有禮儀程序必備飲食、祭祀之儀象。禮儀之用樂,正樂、俗樂兼?zhèn)?,考用樂之禮儀,無不如此。禮儀程序之結(jié)構(gòu),以禮儀、正樂始,以樂禮、樂儀終。而樂禮事象之構(gòu)成,飲食、樂而已。甲骨文“觫”之造字,最見樂禮本意。儀式禮樂融禮、樂、刑、政、文

78、化教育等多種功能于一體。 </p><p>  通過對“儀注”的直觀與透視,可以抽象點說:儀式禮樂是環(huán)繞著符號化、意象化、儀式化、制度化的身體建構(gòu)起來的自然、歷史、文化、社會生活存在本身;或者說,其直接就是歷史、文化、社會存在的肉身化。儀式禮樂的表演作為不脫離日常生活對象、環(huán)境的日常身體活動、行為方式既深深嵌入當下的世俗生活而又自然獲得某種超越性,成為某種人文傳統(tǒng)綿延的保證。同時,儀式禮樂作為身體性的行為藝術(shù)活動

79、,是在主體性交往的結(jié)構(gòu)中得以展開的。這一特殊的結(jié)構(gòu)使得日常生活中身體間可能的對立、緊張、沖突被緩解。緩解非遮蔽,亦非取消,而是希望通過某種具有自律意義的主體性建構(gòu)加以轉(zhuǎn)化。轉(zhuǎn)化通過在不平衡、不對稱的現(xiàn)實秩序中,建立起情感、精神、人格意義上的具有和諧功能的代償平衡機制而得以實現(xiàn)。 </p><p>  正是在這里,具有“行為藝術(shù)形態(tài)”一般性特征的儀式禮樂與那種以趨近日常生活形態(tài)的身體活動、行為方式消解日常生活形態(tài)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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