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斯論藝術家

1、喬伊斯論喬伊斯論“藝術家藝術家”【作者】楊建楊建【內容提要】學術界已發(fā)現(xiàn)詹姆斯喬伊斯有“戀母情結”和“莎士比亞情結”。本文認為，他還有驅之不散的“藝術家情結”。終其一生，他都糾結在對藝術家身份選擇、藝術家本質屬性、藝術家天賦修養(yǎng)、藝術家人格命運、藝術家職責義務等問題的痛苦思考之中?！八囆g家”是其作品永恒的主題和不朽的主人公之一。此外，喬伊斯還寫了大量的評論文章和書信表達了他的“藝術家”觀點：藝術家是“創(chuàng)造者”，自由、創(chuàng)造是藝術家的本質屬

2、性；藝術家具有敏感、想象力、靈悟、內省的性格、與最高的知識和永久的原則相連等天賦修養(yǎng)；誠實、獨立、叛逆是藝術家的人格表現(xiàn)，流亡是現(xiàn)代藝術家的共同命運；藝術家應盡的職責義務是表現(xiàn)自我、鍛造良心、追求形式完美。在成長為藝術家之前，喬伊斯心目中的藝術家楷模有代達勒斯、但丁、莎士比亞、易卜生、陀思妥耶夫斯基、尼采、拜倫等，在早期文論中，他還盛贊了王爾德、梅瑞狄斯、蕭伯納、布萊克等具有想象力、獨創(chuàng)性、叛逆性的作家和詩人。喬伊斯的“藝術家”論在現(xiàn)代

3、藝術家論中處于先導地位，他為20世紀的藝術家們找到了作家的學者化等新的時代標準并確立了自由不羈的主體創(chuàng)造精神?！娟P鍵詞】詹姆斯喬伊斯“藝術家”論“藝術家情結”CriticshavealreadyfoundthatJoycehas“Oedipuscomplex““Shakespeareancomplex“.Thepresentarticlearguesthathealsohasfirm“artistcomplex“.Inhiswholel

4、ifehehasbeenpreoccupiedwithbitterreflectionsontheartistsidentitychoiceessentialqualitygifttalentpersonalityfateresponsibilitiesobligationssoon.TheartististheeverlastingthemeeternalheroofJoyceswks.FurthermeJoycealsowroten

5、umerousletterscriticalessaystoexpresshisideasconcerningtheartist:theessentialqualityofhisfreecreationhisgiftofsensitivityimaginationintroverttemperamentepiphanyhiscultivation“inrelationtothehighestknowledgetothoselawswhi

6、chdonottakeholidaybecausementimesfgetthem“hisintegrityindependentpersonalityrebelliousspirithisneutralpositioninevitableexilehisresponsibilitiesofexpressionoftheselfthemakingofconsciencepursuitofperfectfm.Befebecomingana

7、rtisthimselfyoungJoycehascherishedDaedalusDanteShakespeareIbsenDostoevskianNeitcheByronetcashismodels.InhisearlyessayshesingshighlyofWildeMeredithBernardShawBlakeftheirimaginationiginalityrebellion.Joycesviewaboutthearti

8、stisintheleadofthemdernviewsabouttheartist.Hehassetthenewscholarlycriteriafartistsofthe20thcenturyestablishedthesubjectsfreecreativity.“創(chuàng)造者”的主體地位，藝術家就是“創(chuàng)造者”的觀點不斷為后人所重申。喬伊斯對藝術家主體的認識經歷了從“摹仿者”向“創(chuàng)造者”的轉變。他認為藝術家的本質屬性就是自由、創(chuàng)造。大學

9、期間，他開始自覺地、也是理所當然地從西方哲學美學的奠基人亞里士多德那里接受文藝美學思想并作了大膽的修改和補充。在“巴黎日記”中，針對亞里士多德的“摹仿說”的主要觀點——“藝術是對自然的摹仿”，喬伊斯作了這樣的解釋：“亞里士多德在此并未給藝術下定義，他只是說：‘藝術摹仿自然’，即藝術的過程好像是一種自然的過程一樣……”(Joyce“Aesthetics“145)在此階段，初學者喬伊斯并沒有否定藝術的摹仿特點，但他認為藝術的過程也是一種自然

10、的過程，這就肯定了藝術的真實、自然、創(chuàng)造的本質特征。在“烏合之眾的時代”一文中，他雖然肯定“穆爾先生有了不起的摹仿能力”，但認為“馬丁先生和穆爾先生不是具有獨創(chuàng)精神的作家”(Joyce“TheDayofRabblement“71)。在喬伊斯給藝術所下的定義“藝術是出于某種美學的目的對可感覺的或可理解的事物的人工處理”(Joyce“Aesthetics“145)中，“出于某種美學的目的”、“人工處理”也強調了藝術家主體合目的性的自由創(chuàng)造精

11、神。這與他借用福樓拜的說法、在“非人格化”原理中把藝術家視為創(chuàng)造的上帝的觀點一脈相承。這個創(chuàng)造者不僅是男性的，也是女性的，她也是女神，在她的子宮內，創(chuàng)造物獲得了生命。正如斯蒂芬所說，“在想象的處女子宮中，詞語有了血肉之軀。天使長加布里埃爾已經來到了這個處女（指圣母瑪利亞，筆者注）的閨房”(JoyceAPtraitoftheArtistasaYoungMan245)。在《尤利西斯》第九章中，斯蒂芬進一步發(fā)展了關于藝術創(chuàng)作的這種隱喻和神秘性

12、理論。在小說中，喬伊斯還通過《藝術家青年時期的畫像》卷首語、主人公斯蒂芬代達勒斯的姓氏“代達勒斯”，以神話類比象征暗示了藝術家自由、創(chuàng)造的本質屬性。藝術家是一個天生的創(chuàng)造者，他創(chuàng)造，而不僅僅是反映現(xiàn)實?！端囆g家青年時期的畫像》的卷首語“他將致力于那晦澀的藝術”(Etignotasanimumdimittitinartes)③是古羅馬詩人奧維德《變形記》(Metamphoses)中的詩句，喬伊斯以此暗示了小說的主題，也暗示了他將以此作為自

13、己一生創(chuàng)作的座右銘。這句引語中的“他”指神話傳說中的希臘建筑師、雕刻家和發(fā)明家代達羅斯(Daedalus)?！按_勒斯”這個姓氏本身就是自由反叛的藝術家家族的象征。斯蒂芬從飛鳥的形象中獲得了精神頓悟：他不但擁有代達勒斯的姓氏，而且擁有這個姓氏所肩負的使命；若要成為一名真正的藝術家，他必須像神話典故中的代達勒斯一樣展翅飛出迷宮，“去生活、去犯錯、去跌倒、去勝利，去從生命中再創(chuàng)生命！”(JoyceAPtraitoftheArtistasaY

14、oungMan198)“他的靈魂已經從兒童時期的墳墓中重新站了起來，拋掉了身上的尸衣。是的！是的！是的！像那位跟他同姓的偉大工匠一樣，憑著靈魂的自由與力量，他將自豪地創(chuàng)造出一個嶄新的、飛翔的、美麗的、神秘莫測的、活力永駐的生命”(JoyceAPtraitoftheArtistasaYoungMan196)。他“身上的尸衣”包括民族的、宗教的、家庭的網，他的復活是藝術家的復活，而不是神的起死回生。“歡迎你啊，生活！我要一百萬次地去面對生活

15、經驗的真實，在我心靈的作坊里鍛造出我的家族未曾創(chuàng)造的良心”(JoyceAPtraitoftheArtistasaYoungMan282)。“我的家族”(myrace)指代的不是愛爾蘭，而是藝術家的家族，他們的成員以追求自由為第一生命。所謂自由，既包括藝術家靈魂的自由，也包括藝術表現(xiàn)形式的自由。圍繞著自由創(chuàng)造這一主題，喬伊斯運用了一系列主題象征，如：鳥、牛、水、女人、綠玫瑰等，使它們在潛在的藝術家斯蒂芬的認識、思考和想象中產生變形，直到產

16、生一系列的靈悟。這也是喬伊斯認識和發(fā)現(xiàn)藝術家的本質的“靈悟”。他呼喚著這位創(chuàng)造神，祈求力量、信心和啟示：“老父親，古老的巧匠，現(xiàn)在請盡量給我一切幫助吧”(JoyceAPtraitoftheArtistasaYoungMan282)。1952年，理查德艾爾曼在開始創(chuàng)作傳記《詹姆斯喬伊斯》(1959)時，曾用“TheHawklikeMan”（《像鷹一樣的男人》）作為該書最初的題目，可見在艾爾曼心目中，喬伊斯就是新時代的代達勒斯，是現(xiàn)代藝術家